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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俪辞倒了第十杯酒,浅浅地笑,眼神晕然:“这个……我的确不明白……也许你说得不错,也许你视一笑。唐俪辞举起第十一杯琵琶酿:“敬你!”阿谁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微微一笑:“吃菜。”

当下唐俪辞持起筷子,为阿谁夹了一块黄瓜,阿谁盈盈而笑:“我该为这一筷子做首诗了,今宵如此难得……嗯……盈风却白玉,此夜花上枝。逢君月下来,赠我碧玉丝。”唐俪辞浅笑旋然:“白玉指的明月,花上枝是什么东西?”阿谁指着那碟酱油乌贼干:“这不就是‘花枝’?”唐俪辞喝了第十二杯酒,朗朗六千日,夜夜当秉烛。”阿谁拍手而笑,这李白诗吟得铿锵有力,气势纵横,颇有潇洒行世的豪气。然而一诗吟毕,唐俪辞一跃而起,人影已上墙头,她堪堪来得及回头一望,只见他微微一笑,飘然离去。

十二杯酒,一首诗。

他说他今夜要在此醉倒,然而空余一桌冷酒残羹,他不守信诺,飘然而去。

阿谁望着满桌残菜,望了好一会儿……方才有短短的一瞬,她当真相信今夜他会在此醉倒,当真欢喜……他今夜会在此醉倒……

嗅着清冷的酒香,她手握纤薄的酒杯,悠悠叹了口气,她想要个家,而唐公子所要的……不是一个能将他留住的地方,却是一个能让他放心离开的地方。

她想他要的是份归属、是份依靠……对着空寥的墙头,她的目光掠过墙头,眺望星月……只是就像他那份颜色多变的灵魂一样,非但别人不明白,连他自己也不明白。